著录：1.《中国当代理学大师马一浮》第258-260页，上海人民出版社，1992年。2.《马一浮集·三》第561-597页，浙江古籍出版社，1996年。3.《江苏行政学院学报》，2005年第2期。4.《马一浮评传》第144页，百花洲文艺出版社，2010年。5.《马一浮全集·第三册下》第455-485页，浙江古籍出版社，2012年。
1.本卷集中了甲午（1954）、乙未（1955）、丙申（1956）三年间马一浮与蒋国榜唱和所作的诗文。2.上款人“苏盫老友”即蒋国榜（1893-1970），字苏盦，江苏南京人。工诗文，书师汉魏，喜好金石、书画、碑帖等。宣统年间购廉惠卿所有“小万柳堂”，改建屋宇，易名为兰陔别墅，俗称蒋庄。平素乐助公益事业，后入马一浮门下，为马氏建国后仅收的两弟子之一。1950年，马一浮应蒋国榜邀请在蒋庄居住17年。
题签：蠲戏老人编年诗卷，甲午至丙申，及门刘(下残)

马一浮故居蠲叟即马一浮，又号湛翁。其为学，承继儒家正统，学问精深，又“释儒道”会通一气，为“一代儒宗”。其处世，着书不为稻粱谋，始终以修身为本，翩翩然不染尘埃，有仙风道骨之姿。1950年，应弟子蒋国榜邀请,现代国学大师马一浮迁居蒋庄，此即今日杭州西湖花港观鱼公园内，苏堤映波桥畔的马一浮故居。蒋庄原名小万柳堂，原为无锡廉惠卿别墅，蒋国榜购得后改建，俗称蒋庄。入住蒋庄，隐居林下，置身湖山之间，马一浮读书、刻经、写字、弹琴，生活颇为自得。他曾欣喜地如此描写蒋庄：“临水为楼，轩窗洞豁。南对九曜山，山外玉皇峰顶，丛树蔚然若可接。东界苏堤，槐柳成行。西望三台，南北两高峰环侍。唯北背孤山、宝石山，不见白堤。避喧就寂，差可栖迟。南湖一曲荷叶，天天若在。庭沼俯槛，游鱼可数。今日湖上园亭寥落，此为胜处矣。”足见马一浮对这一新居所的无比热爱之情。释文：苏盦老友左右：入春奇寒，来简迟迟未答。顷得汉上书，附近作多篇，深慰远念。既由同业联合申请停业，当易邀允阻，恐非留止，旬月可了。计归舟或当在春暮矣。浮眠食如常，仍终日枯坐不出，月前得啬盦和诗，附录答贤诗一首，今属燕异录出，附奉来篇，气格韵味均胜过金陵作，尤佳，可喜也。旅中宜善自调摄，无以俗事败意。若有暇一晤，徐行可，亦足慰岑寂。立民在武昌（去腊曾答彼一短简附写赠少陵秦州诸诗长卷）昙花林华中师范学校，年余未通信，不知其近况若何。或先与一书，约彼假日到汉一晤，似亦可行耳。尊事如有好消息，仍盼见告，以慰悬系。奉答一诗录后，诸唯珍重不悉。青山避面怅离襟（用来诗语），春水连天费独吟。夏口征帆江上远，台城柳色雨中深。形忘不碍杨生肘，物感还同鹤在阴。玄句能通千里梦，一花一叶故园心。甲午二月五日。浮顿首白。
钤印：蠲戏老人。代简寄怀苏盦老友汉上西楼坐雨得书迟，庭树生香已满枝。且喜齐眉能致福，况闻娇女助安诗。一江烟浪归帆近，五日冷风屈指期。佚老幽居犹足计，牵萝补屋未须疑。甲午五月望日。蠲戏老人。
钤印：蠲戏老人。荒郊昔榛莽，今为嘉树丘。朝闻众鸟鸣，日见群儿游。垒石露岖嵚，穿池引长流。经始颇刻意，形劳卒未休。假非夸远人，奚事寻林幽。兴废理固然，墟墓皆层楼。开卷不满尺，辩说何澜翻。攘臂色忿矜，破玄亦多端。雷同莫敢违，指素以为丹。桁杨贱儒墨，俎豆尊轮般。黄竹声正哀，白骨已如山。万物始有名，真智终忘言。轮王擅兵宝，昔疑斯语诞。幻师出幻法，智者亦惊眩。何物相荡激，力使坤轴断。一发遂陆沉，苍生尽禽狝。寒暑为变易，草木就焚殄。谁能坏虚空，终竟失剽悍。微虫满空界，天眼不能睹。细或侵肌肤，深乃入肺腑。族类互滋殖，攻取各龃龉。感此百病生，坐念斯民蛊。史巫纵纷若，药石亦何补。四大成苦身，忍与尔终古。劳生苦局促，卒岁聊优游。恹恹陶嘉月，恻恻望九州岛。戎翟岂异伦，狐貉信一丘。纵横争霸王，日与倾危谋。春秋恶会盟，板荡诗人忧。百年亦易尽，道路终悠悠。方舆有际畔，谁能绝町畦。流想成始终，孰测无端倪。法界量已尽，物论量可齐。辩言犹土梗，名道犹酰鸡。喜怒一为用，何异触藩羝。野旷无居人，日暮风凄凄。杂感六首。甲午夏五月作。蠲戏老人。
钤印：蠲戏老人。长夏千峰雨，归舟一卷诗。行吟三楚外，怀抱几人知。尚有优游地，能无宛转思。薜萝仍在眼，尊酒喜重持。题苏盦江汉吟卷，藉和雨中喜还湖堂之作。甲午六月。蠲叟。
钤印：蠲叟。七夕和苏盦作每因织锦忆悲丝，久罢迂谈欲废诗。老我安禅无少法，喜君乞巧有新词。浮槎浪说河源近，坚坐都忘斗柄移。玉树歌残今夜月，九霄风露已先知。是夕同听长生殿曲。甲午新秋。蠲戏老人。
钤印：孤神独逸。凉雨口占送苏盦如沪三伏炎蒸席未安，一宵凉雨劝加餐。无多蚊蚋风前扫，不尽山河掌上观。残暑已同强弩末，新诗尤胜大还丹。（是日得啬盦寄诗）秋来且勿忧霖潦，桂酒盈尊亦自欢。甲午处暑前三日。蠲戏老人。
钤印：蠲戏老人。九日感兴人间记历又重阳，衰步登高一日强。器界流形成是坏，名言赋物露为霜。任将进退论夷夏，不恨虚无判老庄。到处林峦犹挂眼，瞻今怀古两茫茫。甲午重阳后一日书。蠲戏老人。
钤印：以诗说法。奉简苏盦老友霜后晴天定可期，归来应及菊花时。莫因闲事添惆怅，庭桂留香尚满枝。甲午霜降日。蠲叟。
钤印：文字般若。前嘱慈受录寄吴山登高五言一首，中有生灭露真常句，应改作朝露良易晞。复有九日感兴一律。今别纸写去，聊破岑寂。敬生来言，其从弟椿极感高谊，不虞其有羸疾，故逡巡未早谒。敬生初亦未知也。又慈受言来示，嘱询阿根，有姜敬庐寄杭函。据阿根云，此函并未收到。兹并附同。浮又及。观菊展滑介示观化，鲁叟亦猎较。时俗盛游衍，嘉卉溢城郭。谐气及冬暄，霜华后秋落。熙熙来众人，扰扰动寥廓。秦书遗种树，万物犹并作。纷吾揽九夷，俨若鱼赴壑。天衣非组绣，民力安耕凿。机心出工巧，无乃并雕斫。黄中信为美，贲尽将至剥。物性贵自然，眩目易销铄。隤龄不可制，餐英岂其谑。我思东篱翁，怅然废杯酌。时人艺菊，用米丘林法，一花数色，以间杂相矜，非物之性也。甲午十月。蠲戏老人。
钤印：以诗说法。苏盦寄示移居诗，喜有林亭之美，书此奉答无心就菊对霜辰，见说移家远市尘。物外忘机唯酒德，人间多患是钱神。向来梧叶终巢凤，岂必桃源始避秦。只惜西山猿鹤冷，胡雏唐老日逡巡。迩来外宾麕至西山公园，游衍益盛，甲午冬十一月三日。蠲戏老人。
钤印：文字般若。西山公园即事，和苏盦韵竹阁茅亭一桁齐，柳梢犹拂小楼西。鱼游尺沼忘江海，雪覆千山静鼓鼙。野水通桥依乱石，晴天上树祝寒鸡。出门不见胡尘暗，城北城南望已迷。甲午冬十一月。蠲戏老人。
钤印：文字般若。圣果寺同苏盦作寺在杭之凤皇山，隋开皇中建。旧传唐无着禅师文喜宴坐之所也。吴越时，凿岩石为佛像，今已剥蚀，犹想见当时楼观之壮。有石门、归云洞诸胜。石林巉削，虽在榛莽，势尚雄奇，唯山树绝少。千年来，兵火樵斤，摧折尽矣。残僧依山结茅，尚存佛制。甲午冬至后一日与苏盦同游，率尔赋此。隋唐兴废等量沙，文喜文殊尚一家。师子窟中唯异石，越王台畔剩栖鸦。（山下旧为吴越国治）寒岩此日僧犹住，空劫何年谷始芽。三界自来皆苦果，龙蛇莫问问桑麻。蠲戏老人。
钤印：文字般若。和苏盦喜雪一色成时万境闲，观君发句我开颜。目中皓洁陶潜志，画本微茫马远山。喜有天花来坐上，更留明月在林间。谁言士圣迷途久，俄顷乘风八表还。苏盦诗成甚捷，以是嘉之。和苏盦寻鸟窠禅师塔千年真似鹤移巢，礼塔人来路已淆。此日布毛吹不起，空余残雪挂林梢。西山公园十二胜，和苏盦作西山公园经始未备，苏盦日涉成趣，所至悉为安名，一经品题，便觉入胜，因以成咏。予亦继作，虽非时俗所尚，颇有适性之娱。但取自怡，匪同好事，聊复存之。芥子纳须弥，是法无小大。虚空尤可摄，何况藏天下。（藏山阁）清净妙莲华，涌现三摩地。香闻遍十方，白衣来授记。（定香沚。上二处为高氏红栎山庄故址，定香沚白莲最胜。）昔闻黄竹歌，今见黄冈屋。休戴竹皮冠，如入筼筜谷。（微波榭。新建广厦，全以竹为之，颇见匠巧。）七十屠朝歌，八十钓渭滨。何如严子陵，拂衣还富春。（钓璜处）惠言子非鱼，庄言子非我。各各不相知，两两泯然可。（跃鱼沼）松柏郁葱葱，行人于此息。岂意墟墓间，往来竟如织。（松林曲。旧为丛冢。）青门种瓜地，今种洛阳花。丹山无凤鸟，日暮聚寒鸦。（丹山亭）每忆凌波影，如观画折枝。孤山今寂寞，白石富新词。（梅影坳）草堂今已治，怪石尚为邻。往矣苍蚪老，当年拜石人。（小蓬壶。为陈仁先故居，仅存二石。）群鸥日日来，相见无嫌猜。鸜鹆尔何知，风暖不为灾。（眠鸥渚）昔日东篱翁，不是穷禅客。若遇赵州老，问取庭前柏。（悠然径）通渠引清流，两山若交袂。休言略彴小，度人无外内。（霞举桥）甲午冬十二月书与苏盦，蠲戏老人。
钤印：文字般若。题苏盦吟卷观复知无作，行吟亦自怡。压装唯片石，脱手有新诗。病止将忘药，饥来或茹芒。但须参活句，何必问枯棋。乙未孟夏。蠲戏老人。
钤印：蠲叟。遣热人间遣日难为计，长夏日长尤少气。向非风火势相迫，那得形神乍交敝。炎洲何处非夏畦，俨若瘦氓逢酷吏。张灯已使飞蛾密，谈天无过蚊虫细。金石俱流草木焦，大泽屡焚百川沸。饮冰内热世多有，烹羊宰牛日高会。心兵语穽各驰骛，竞诩华冠调海内。镬汤炉炭为谁设，秦越参商迷向背。末劫焉能返自然，昏昏只是益随眠。信知火宅无甘井，犹望淤泥产白莲。老夫寂默思林翳，颇从堪忍得三昧。收视返听心转闲，渴饮饥飡事无碍。一法不立三世空，只字弗论六合外。箭尽仰看九日落，风来亦遍微尘界。水边行客小于鸥，云里飞车轻似虿。路曲尚余柳阴直，禽言每乱蝉声嘒。春去秋来复几时，寒暑相推自成岁。问予日用事如何，终朝但学陈抟睡。乙未六月。蠲戏老人。
钤印：以诗说法。天行地处不相知，历象盈虚计有时。万物流形皆自致，清光到眼本无思。乘风人去空千载，绕树乌飞邈四夷。老倦何心观夜色，深林犹可远危枝。中秋夜对月书与苏盦老友。乙未八月。蠲叟。
钤印：文字般若。陈撄宁为予言，服气须就林木佳处，得清泉佐之。因有九日龙井之约，意不在登高也。适苏盦自沪还，欣然与同游，饱酌泉味，未知服气之益，意已足矣。苏盦诗先成，予亦率尔和之，各言其所欲言而已。卧对门前山，尟为一日游。纵有倚树吟，独谣亦寡酬。昔往夏木阴，今来遂高秋。喜君还旧庐，不负林亭幽。陈抟地行仙，服气莫与俦。相期在龙井，有约胜罗浮。虽无金石固，颇见草木柔。东坡与辩才，今古不相谋。谁能专一壑，暂可忘九州岛。饮此十斛泉，豁彼千载忧。曹溪知水味，巢父笑牵牛。答君声外机，勿以文字求。乙未十月。蠲戏老人。
钤印：文字般若。久旱观菊展，同苏盦作需沙已患泽无水，行庭喜见鞠有华。疏凿始惊民力细，后时幸免诗人嗟。人工欲夺天工巧，幻作楼台夸七宝。处处霜华映寒日，年年高会思烟岛。壮士倾河未洗兵，仙人饮露将忘老。草木深资浸灌劳，山川岂比形骸槁。民如野鹿国标枝，树蕙滋兰信有时。颇惜东篱秋满眼，不如北海酒盈卮。乙未立冬前三日。蠲戏老人。
钤印：文字般若。姑射神人旷古无，蓬心膻行世争趋。自非汾水忘天下，岂免防风后至诛。春兰秋菊不同时，梨橘甘酸亦有宜。若使满堂成一笑，微波何必更通辞。八儒三墨枉争鸣，捭阖纵横一世倾。那识同坑无异土，从来凡圣等空名。直笔人知贵董狐，周书尽信不如无。兴朝各有铭功鼎，后世唯传博古图。爨演登场百伎新，穆王能喜亦能瞋。纵饶按得霓裳谱，若比箫韶恐后尘。三王宪老不求言，及至申公一语传。末世方兴盐铁议，贤良文学遂联翩。田祖昔曾尊后稷，齐民今始贱陶朱。官山府海千年计，何异临江种木奴。袁绍犹知礼郑玄，一时宾客秩初筵。岂唯应劭称官阀，游夏真成媿后贤。婴戏图成敛手看，諠呼雀跃共胪欢。穷檐岁晚多风雪，只有儿童不畏寒。檐曝杂兴。乙未腊月。蠲戏老人。
钤印：文字般若。无我何心说我辰，忘年恒与物为春。余生幸有优游日，举世非无幻化人。尽许翛然成独往，了知法尔即全真。眼前万事浮云过，又见山川处处新。丙申禊日答诸友见赠。蠲戏老人。
钤印：文字般若。鉴藏印：玉庐主人苏盦见示舍宅诗，作此以广其意广居非尺宅，近俗无远思。古来达道人，天下亦可弃。吾生非我有，何况身外事。持此喜舍心，将入如来地。平生箕颍俦，吟咏见高致。及兹悟旅泊，翛然遗物累。国邑皆性空，寒暑焉能避。栖迟信为拙，解脱不思议。余荫桑竹留，苍生乐衣被。康节有行窝，无忧一瓢寄。丙申三月。蠲戏老人。
钤印：以诗说法。看花和苏盦作尽收香色入空观，皓首行吟兴未阑。妙句应从言外得，好花都似梦中看。五风十雨三春晚，万紫千红百众欢。明日浓阴遮眼暗，漫移高树近雕栏。时堤上方移树。丙申谷雨后一日。蠲戏老人。
钤印：文字般若。九日感兴五用王字韵百年高会几重阳，迟暮方知去日长。满地江湖多蔓草，一天风雨有枯桑。闭门已罢登临兴，行路犹趋乐饵香。菊酒自斟还独醉，家家野老飨戎王。时邦人方迎苏加谵。丙申秋。蠲戏老人。
钤印：蠲戏老人。观梅兰芳演剧和苏盦作懒看鱼龙百戏陈，歌钟舞袖一时新。态浓意远真疑梦，为是花神是月神。丙申九月。蠲戏老人。
钤印：蠲戏老人。灵隐访周伯温《理公岩记》石刻和苏盦作僧宝俄空不可招，兴来随喜及霜朝。尚余石窟搜虫篆，始觉灵山未寂寥。岩际倘容三日卧，兵尘已见一时销。双林回首经行处，谷口云封问晚樵。丙申立冬前一日。蠲戏老人。
钤印：蠲戏老人。游岭南归书所感长惺梦犹觉，漫游行亦住。顺俗有去来，理得无新故。言从百越归，已展罗浮步。海客昔云臻，西来此津渡。嚣佗斩荆棘，岂识曹溪路。我思虞仲翔，朽宅余独树。韩苏并迁谪，颇假山川助。往代盛文儒，晚乃矜武库。鴂舌疑众咻，丹砂恐多误。旅人袨春服，骈阗各驰骛。睠彼天下交，吹剑宁一顾。榕阴何郁郁，荔叶泫清露。静对溪壑姿，不羡冷风御。温泉涌深谷，仰视悬流注。杂华晔朱明，未信玄冬暮。嘉兹草木蕃，远致蛮髳附。经邦溯椎结，于今陋乘辂。踰岭复过衡，观物因所遇。濠鱼仍自乐，群狙竟谁怒。回车雪正霏，卧起日方曙。朋侪问筇屐，衰年倦豪素。还望老人星，仙洲眇烟雾。丙申冬至日。蠲戏老人。
钤印：文字般若。题宋拓《定武兰亭》为陈仲弘作右君书是不祧祖，禊帖高名冠千古。惜哉真迹閟昭陵，石刻流传推定武。太宗响拓赐群臣，岂曰临摹限欧褚。绍彭易石才五字，尚有遗闻记春渚。俗士纷纷较肥瘦，孰辨淄绳喻甘苦。鸾翔凤翥每心惊，雾结烟霏难目数。家有灵蛇始识珠，涪翁直到汪容甫。人间真赏不易值，若或得之藐秦楚。我来从化挹飞泉，忽遇陈蕃溪树旁。欢然示我北宋拓，岩光云影相澄鲜。为邦已陋贞观治，下笔无过兰亭妍。神物故应历代宝，纵浪林壑思仁贤。若闻崔蔡论书势，如饮曹溪谙水味。洵知换骨有金丹，何异邺城观剑器。书家妙悟本多方，未要玄言退老庄。生卧不辞三日对，身云无尽出钟王。
钤印：蠲戏老人。体物非遗物，知游欲度游。行年仍在梦，绝学已忘忧。伏腊从人说，盘餐不自谋，同风如可待，四海定安流。丙申除夕。蠲叟。
钤印：文字般若。马一浮《蠲戏老人编年诗卷》